122 闻噩耗欲讨公道 借酒意御前露刃_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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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闻噩耗欲讨公道 借酒意御前露刃

  崇政殿上,莽古尔泰咄咄逼人的质问和多尔衮理直气壮的辩解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与此同时,皇太极的偏袒和代善的沉默则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把冲突推上了最高|潮。双方的争执愈演愈烈,似乎就连崇政殿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乱局一触即发!

  多尔衮毕竟是努|尔|哈赤亲自培养过的继承人,比起头脑简单、大事从来都由阿敏拿主意的莽古尔泰,他睿智、好学、头脑灵活、年轻能够接受新鲜事物、能言善辩又早有准备,即使是对上师出有名的莽古尔泰,也丝毫不落下风,不出片刻便将其逼得哑口无言。

  本就是个嘴拙舌笨的粗人,明明占着理却被多尔衮三言两语绕的说不出话,莽古尔泰哪能善罢甘休?心里憋着一股火,胸口又新添一口气,回想起自己和阿敏兄弟两人一起喝酒、一起打仗、一起在偏心眼的努|尔|哈赤手下讨生活的日子,莽古尔泰根本无法接受阿敏已死的事实,更何况据他安插在正白旗的手下回报,他的阿敏哥哥,那个驰骋沙场、一世英名的铁血汉子,最终、最终竟然是死于自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莽古尔泰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若木鸡的他怔怔地挥退了手下,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之前几乎从不踏足的书房里,喝光了他府中酒窖所有的烈酒。整坛整坛的好酒被仰头喝光,“自杀?自杀!竟然会自杀!”莽古尔泰喃喃的低声念叨着,抓着酒坛的手上青筋爆出、骨节分外凸显。忽然,莽古尔泰大惊失色,呛得连连咳嗽,他似乎这才意识到了阿敏就这么一了百了的去了,那个曾经一直帮扶他的兄长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世上从此再也没有人会挡在他莽古尔泰护着他了!

  醇香的美酒喝进嘴里却苦涩的令人作呕,伤心欲绝的莽古尔泰悔恨的痛哭流涕,他悲愤地嘶吼着:“为什么,阿敏哥哥,为什么你会自杀!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啊?你是那样的汉子,怎么会选择这样的路?你怎么能选这样的路啊!这是不归的绝路呀!怎么会?我不信,我不信!阿敏哥哥……”

  莽古尔泰大口地灌着酒,粗野的动作将桌椅板凳、甚至身后的书架上都溅上了酒迹,满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就更不要提他身上了,几番下来,前襟早就湿了个透。

  兴许是喝得太多了,醉醺醺的莽古尔泰猛然间醍醐灌顶一般想到了一种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他头脑猛地一个激灵,惊得瞬间清醒过来,仔细稍加琢磨,直气得牙关紧咬,双手微颤。半晌,莽古尔泰忽然将怀中紧抱着酒坛子狠狠的掷在地下,声线颤抖的喃喃自语道:“阿敏哥哥,难道,难道他们竟然将你折磨得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所以,所以你才会、才会、才会选择······”

  “畜生!”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顿觉自己猜到了真相的莽古尔泰气急败坏的狂啸着,如同发了疯一般歇斯底里。“多尔衮,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阿敏哥哥怎么早没弄死你!还有你皇太极,你才是罪魁祸首!要没有你的默许,一个小小的多尔衮又怎么能有机会折磨羞辱阿敏哥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过河拆桥、毫无信义!若不是阿敏哥哥的支持,你哪能坐上大汗的位置,论长有代善,论身份地位我莽古尔泰身为嫡子也有机会,论父汗的心思那是多尔衮,你不过一副伪善的面孔,若不是我和阿敏哥哥力挺,又如何敢称贤自居、借此上位?你且等着,我莽古尔泰也不是软柿子,定要为阿敏哥哥讨个公道,要你皇太极好看!”

  发泄过后,莽古尔泰也不顾入夜已久,当下就差人唤来心腹手下商量,直至天亮便径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丝毫不管满身酒气就怒气冲冲的动身入宫,准备在崇政殿上找多尔衮和皇太极的麻烦。

  谁知嘴拙舌笨的莽古尔泰根本就不是多尔衮的对手,本就心有偏私皇太极趁此机会,假惺惺的安抚了几句,就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借着莽古尔泰被多尔衮堵得说不出话,先在一众亲贵朝臣面前将阿敏的死盖棺定论。

  莽古尔泰是不聪明,可他也不傻,虽然一时半会儿辩不过多尔衮的花言巧语,可他也知道不能就让皇太极这么草草的给阿敏的死下结论。情急之下,又气又恼的莽古尔泰早已被心中的仇恨支配,他当即便舍弃了多尔衮,大步上前,走到皇太极面前嚷道:“阿敏哥哥不能白死,大汗,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你今天一意孤行要包庇多尔衮,那也要看看正蓝、镶蓝两旗的勇士们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原本因为多尔衮和莽古尔泰的争辩还有些喧闹的崇政殿刹那间鸦雀无声,震惊于莽古尔泰的胆大妄为,也胆怯于皇太极愈加铁青的脸色,大家越发屏住呼吸起来,生怕弄出什么声响触犯了这两位的眉头小命不保。正因如此,崇政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越发显露出皇太极粗重的呼吸声。

  皇太极面色阴郁,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三贝勒何出此言,难不成是想拿正蓝、镶蓝两旗来威逼本汗?哼,你不要忘了,本汗才是八旗之主、大金国的汗王!”

  “大汗息怒!”莽古尔泰的一句话,不但将他自己摆在了皇太极的对立面,连刚刚接手镶蓝旗、正努力向皇太极投诚的济尔哈朗也捎带着黑了一把。济尔哈朗本就因为自己是舒尔哈齐幼子、阿敏亲弟而身份特殊、位置尴尬,这下又被莽古尔泰推在了风口浪尖上,弄得进退两难起来。

  深知皇太极这位汗王的脾气秉性,济尔哈朗实在不敢打墙头草的主意,只得立刻表明立场以示他的忠心,他咬咬牙言道:“三贝勒此言差矣,镶蓝旗是大金的八旗,更是汗王的手下,大汗所令莫不遵从?若是有哪个敢有贰话,用不着大汗追究,我这个当旗主的就先处决了他,再向大汗请罪!”

  “你,你这叛徒!小人!畜生······”济尔哈朗向皇太极效忠的话让莽古尔泰简直气炸了肺,他实在想象不到,身为阿敏的亲弟,竟然为了权势利益,在亲哥哥含冤惨死、尸骨未寒之际这般迫不及待的向杀兄仇人献媚,甚至不惜踩着亲生兄长向上爬。“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皇太极利用的一条狗,等他收拾完阿敏哥哥的老部下,你这个镶蓝旗的旗主也就到头了!呸,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你少说两句吧!”见莽古尔泰越说越过,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僵,心知皇太极对莽古尔泰的容忍也即将达到极限,代善可不希望莽古尔泰的愚蠢再引起朝野的动荡,毕竟有这个同为大贝勒的挡箭牌在前面,他也能更安全些。

  怀着这样的私心,再加上在场除了自己也确实再无其他人适合出面,代善只得顶着这一触即发的火药味站出来拉住莽古尔泰劝道:“我看你是马尿灌过了,满嘴胡咧咧!再是自家兄弟私下里不在意,在朝堂上也得有个该有的样子。大汗就是大汗,你的尊敬呢?”说着,还不忘对皇太极陪笑道:“大汗,五弟他喝多了,阿敏的死毕竟对他打击很大,都是自家兄弟,莽古尔泰他一向口无遮拦惯了,你就饶恕他这不敬之罪吧!莽古尔泰。还不赶快住嘴,我看你是黄汤迷了心窍,赶紧下去醒醒酒。”

  闻言,皇太极面色稍缓,正准备就着台阶下,顺势放过莽古尔泰一马,毕竟现在还不到收拾正蓝旗的时候,阿敏死得突然,他还得提防阿敏的死忠余部和其他暗处的魑魅魍魉趁势生乱。

  可谁知莽古尔泰却并不识相,一把掀掉代善拉着他胳膊的手,又向前逼近两步嚷道:“我没喝醉,老子清醒的很!代善,你少在这里和稀泥,我尊他是大汗,可你看看他现在哪里有大汗的样子?纵弟行凶、逼死兄长、排除异己、不尊父命、打压老臣······先汗定下的国策他置若罔闻,重于那些没骨头的南蛮子,反倒把自己的叔伯兄弟闲置一旁,夺了老臣们手中的牛录拿去笼络毛都没长齐的小辈,不就是为了他屁股底下的汗位么?”

  “莽古尔泰,你······”一边是不识好人心只会犯浑的莽古尔泰,一边是脸色愈加铁青的皇太极,代善再也不想趟这滩浑水了,他一挥衣袖,满面怒气的回身坐下,不再搭理莽古尔泰。

  “皇太极,你以为你逼死了身为辅政大臣的阿敏哥哥,就能独掌朝政!你别忘了,我莽古尔泰和代善也一样是大贝勒,‘诸王议政、四大贝勒并坐’那是先汗亲定下来的,由不得你一手遮天!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弄死我和代善!”莽古尔泰酒意上头,借着胸中的怒火,不管不顾的嚷道。

  “你,你······”皇太极闻言一瞬间涨红了脸,他目光阴冷,胸口不住的起伏着,拳头紧握,怒斥道:“胡说八道,简直不可理喻!”

  强压着怒气,皇太极不打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跟个醉汉多费唇舌。“莽古尔泰如今完全没了理智,多说无益,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反而不好控制局势走向,倒不如先将事情撂下搁置,等过了这节骨眼再追究也不迟。”这样一想,皇太极也不跟莽古尔泰纠缠,冷哼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见皇太极要走,急红了眼的莽古尔泰冲上前将其拦下,一手抓住皇太极的胳膊,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是心虚了?今天你不说个明白,就不准走!”

  “你想干什么!”反手捏住莽古尔泰的手腕,动了肝火的皇太极大声喝问道:“莽古尔泰,你这是要造、反、吗?”

  “哼哼,好大的罪名啊!”莽古尔泰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胳膊一挥挣脱开皇太极的桎梏,恶狠狠地瞪了皇太极半晌,这才一字一顿的恨声质问道:“皇太极!你整死了阿敏,如今这是又准备要来对付我了吗?”

  莽古尔泰双目怒视皇太极,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不觉地将手按上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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