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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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月的最后一天,这是个好日子。
张卫东穿着厚厚的灰黑色棉袄，脸上挂着大笑容，指挥着身后的几个男人,“对，哎，就在这里,今天天气好啊，雪停了,太阳还出来了，不然我都怕猪血凝在里头下不来。”
在他后头，六个男人，两两扛着扁担的一头,扁担上系着一头猪。
这猪长得皮实健壮,猪背上系着一根红绸布，在天寒地冻的冬日里头，是独一份的亮眼。
三头猪后头跟着二三十个人,大都是男人，偶有几个女人，眼巴巴望着这三头猪,脸上写满了渴望。
刘小梅手里拿着记录工分的本子,站在张卫东身边，东瞅西望，“张师傅呢？人咋还没到？”
张师傅是村里头杀猪的屠夫,专门负责在供销社卖猪肉。
他可是村里头人人不敢得罪的存在,生怕惹得他一个不高兴，切肉的手就没了准头，往边上稍稍一偏,花一样的钱，买回来的猪肉还比别人少几两，猪肉不好买，要真碰上了哭都没地儿哭。
相反，要讨得他欢心，不仅买回来的猪肉位置好，还白白多几两出来。
阿宝不喜欢跟人挤，就站在人堆外头，远远见着个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过来，竟然是每回碰着她去买猪肉，都给多分几两的屠夫。
一时间，喜上眉梢，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张师傅，新年好啊。”
春节还没到，但已经进入新年了。
自从阿宝去了县城，就再没去供销社买过猪肉，当然没再见过屠夫，这声拜新年的问候也是姗姗来迟。
屠夫见着她，脸上扬起一朵笑话，但脸上横肉过多，笑出了一脸匪气，颇有些凶神恶煞，“夏小妹儿，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去县城做买卖去了，挣大钱了吧？”
他扫过阿宝一身行头，白生生的脸蛋儿埋在红色的围巾里，头上戴着一顶姜黄色的编织毛帽，在一堆深色袄子里头，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羽绒服，一眼望过去，只能见着她。
再加上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羊绒小皮靴，要多像城里人，就有多像城里人。
张屠夫搓着冷冰冰的手掌取暖，目光扫过阿宝身边的男人，穿这样一身军绿大衣，就算不提，也知道是谁。
贺家老二的名头，在村里头可是响当当的，从战场上死而复生，谁不知道啊。
“你是贺老二吧，长得可真精神，跟夏小妹儿站一块，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儿！”张屠夫站在两人跟前，还想要寒暄几句，刘小梅就已经跺着脚催促他了。
“张师傅，等你好半天了，快别聊了。等把猪杀了，你有空了再慢慢聊。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呢。”
“那我就先过去了啊。”张屠夫冲手心呵着气，狠搓了几把，总算是暖了回来。
他解下系在手腕上的家伙，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就在这啊？”
大露天的，怎么着也该找个有屋顶的地方吧？
“今年三头猪，不好找地方啊。”张卫东冷到跺脚。
“那猪血咋整？血啦糊啦的就分回去？”
张卫东努努嘴，“边上不就是春花儿家吗？我早就让她家把灶点上了，等你放了猪血，立马就上锅猪了。”
空地上早抬来一个大盆，三头被敲晕了的肥猪丢在地上。
张屠夫从装家伙的袋子里挑出一把趁手的刀，都是提前磨过刀刃的，利的很。
他让边上的人帮他抬起一条猪腿压跪在猪身上，一只手扶住猪下巴用力往后一掰，猪喉咙的位置就露了出来，握着杀猪尖刀的右手顺着喉咙的位置，直直捅进去一路扎到心脏，再将刀翻转过来拔出，鲜红的猪血立马顺着刀，跟小溪一样地流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早就撒了盐和清水的盆里。
等到猪血流的差不多了，他再按压猪的腹部，把猪体内的血流干净。
这时候猪已经死的透透的，张屠夫解开绳锁，在猪的后蹄子处割开寸长的小口子，换了把刀顺着口子刺进去，连续几下挺刀，动作干净利索，找的位置也极为准确，挺出来的口子是方便他吹气，等把猪胀的滚圆以后，就让人抬到一旁，等浇上滚烫的开水，再给猪脱毛。
在这空档里，他就又放了一头猪的血，连放了三只并上了梃条以后，脱了毛的猪就从春花儿家的院子里抬了出来，已经烫的猪皮泛红，光溜溜的，除了些细小的绒毛外，几乎见不着大根的猪毛。
张屠夫又换了把杀猪大刀，从猪的肛/门处起刀，动作要小心，不能割破猪的内脏与肠肚，否则会漏出猪粪，一直要从肛/门开到胸腔处，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手头功夫，是绝对没这准头，因此等到张屠夫替换掉了他那老师傅成为清水村的御用屠夫时，也已经年近四十了。
等张屠夫把猪肚里头的大肠、小肠、心肝肺等全都掏出来以后，再冲一遍清水，把血水给去了，边上就已经有人抬了一杆秤，在边上等着了。
“我先来汇报一下今年的工作情况。”刘小梅站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捧着那本工分册子，“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干活很卖力，相应号召很积极，因此获得的成果也十分喜人。”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快说咱队今年10个工分，能换四毛不？”
“你想啥呢，肯定有四毛啊！去年都三毛二了，今年交了二十多只猪，能涨不少钱吧！”
“是啊，光是咱队里分的猪都三只了，往年最好也才两只！”
张卫东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好好听小梅的，别说话。”
“折合咱们生产队一年的收入跟劳动工分，10个工分分值元，是前年的将近两倍！收入的提高主要源于咱们队今年养猪数量的提高，相较于去年翻了快一番，是清水村工分分值最高的一队！过年的表彰大会上，咱们生产队要派一个人上台去演讲呢，卫东说了，就从养猪组里头抽一个出勤次数最多，干活最勤快的先进队员上台演讲。”刘小梅带头鼓起掌。
这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全队全年的努力获得了应有的回报。
现场的人先是静了几秒，接下来一阵欢呼。
“七毛一！十分七毛一！将近一块了！”
“那我家今年不是能分快三百！要死了要死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明年终于不用饿肚子了，红薯吃得我快吐了，放个屁都是红薯味儿的！明年，哦不今年我要吃大白米饭，要吃馒头吃面条！”
“现在按照工分高低来分猪肉。”刘小梅举起手，“再吵，就最后一个分。”
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贺成明凑到阿宝耳边说悄悄话，“大嫂这样子，比在家里还威风，大哥要看见了，心里头肯定美得冒泡。”
两人凑得太进了，冰天雪地里呼出来的热气窜进耳朵里，阿宝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扭开了脖子，僵硬地说：“她有时候还跟燕华一起，找陈会计学记账。”
生产队里的会计年纪大了，干不了多久马上要退休。
王燕华找会计学记账，原先就是通过刘小梅的介绍，陈老会计才答应教她，再加上年底清算收入，工分分值，口粮等等十分复杂，老会计体力不支，又见刘小梅脑子转得快，人又精明，才拉上她帮忙。
这一来二去的，刘小梅也学会了不少，她动了心思，想将来代替陈老会计的职位，把记分员跟会计两手抓。
会计可比记分员吃香的多，年纪越大越受人欢迎，哪怕不在队里干，年纪大了资历深了，还可以去工厂当临时工人，挣的钱也比在生产队里多。
“嫂子不愧是嫂子。”贺成明掩饰地补了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卫东是咱们生产队的队长，就由他们家开始吧。”刘小梅喊，“张师傅现场称出猪肉连下水、猪血一共斤，每10工分为——”
她拿着笔在纸上计算着，“斤猪肉！”
“张卫东一家七口人，队长按每日10分满分计算，全家一年共13100分，应分粮食4730斤，每月394斤，每人每月斤，猪肉应分斤！”
刘小梅喊出这个数，现场一阵骚动。
以往还从来没有人一次性能分超过三十斤的猪肉，就算张卫东一家人多，就算他是队长，也还没分过这个数。
五十二斤！
可比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重了！
光是这么想着，一群人眼睛都要红了，不是嫉妒，是兴奋的。
刘小梅刚要接着喊，张卫东就打断了她。
“小梅是咱们队新上任的记分员，也辛苦了半年，让她第二个分，大家有没意见？”他喊完，底下的人齐齐回应。
“没——意——见——”
站在凳子上的刘小梅有些局促，有些兴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然后递给张卫东，“请队长看看，我算的数字准不准。”
张卫东扫过一眼，点头道：“没错。”
刘小梅喊：“贺家全家十口人，全年总工分11200，应分粮食4044斤，每月可分粮食337斤，每人每月斤，可分猪肉斤！”
阿宝拽了拽贺成明的袖子，“到我们了，快过去吧！”
贺成明挤开涌在猪肉四周的人，护着阿宝挤进去。
张屠夫立马冲阿宝笑，但他脸上溅了猪血，笑起来的模样十分狰狞，看的人打了个寒颤，“夏小妹儿，你们家今年能分斤，可以过个好年了。想要哪块肉，你给我说说，我切给你。”
“这里，这里，再切一条猪腿，张大哥你看着来，重量够了就成。”
阿宝笑吟吟地点了点猪肩胛骨处，猪腹部处，都是绝好的猪肉，又叫梅花肉跟五花肉，猪大腿去掉净是骨头的猪蹄子全是腿肉，张屠夫随手割下几块肉，也没放在秤上秤，连着剁了几刀，就把猪肉递给了提着桶来装肉的贺成明。
“这都是好位置，眼光不错。”
底下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
谁都知道张屠夫肯定是多给了，具体多少他们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羡慕地望着贺家小两口，提着沉甸甸一桶的猪肉，美滋滋地站到了队伍外头。
接下去一个个地喊，每叫到一个人，那人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越早被念到的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大。
总工分越高，越能先分肉，要是屠夫心情好，还能任由他们自己挑，先挑的肯定分走了最好的肉。
全队一共二十一户人，等其中过半的人分了肉，剩下的少不得要分些骨头肉了。you改网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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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猪长得皮实健壮,猪背上系着一根红绸布，在天寒地冻的冬日里头，是独一份的亮眼。
三头猪后头跟着二三十个人,大都是男人，偶有几个女人，眼巴巴望着这三头猪,脸上写满了渴望。
刘小梅手里拿着记录工分的本子,站在张卫东身边，东瞅西望，“张师傅呢？人咋还没到？”
张师傅是村里头杀猪的屠夫,专门负责在供销社卖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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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要讨得他欢心，不仅买回来的猪肉位置好，还白白多几两出来。
阿宝不喜欢跟人挤，就站在人堆外头，远远见着个人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过来，竟然是每回碰着她去买猪肉，都给多分几两的屠夫。
一时间，喜上眉梢，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张师傅，新年好啊。”
春节还没到，但已经进入新年了。
自从阿宝去了县城，就再没去供销社买过猪肉，当然没再见过屠夫，这声拜新年的问候也是姗姗来迟。
屠夫见着她，脸上扬起一朵笑话，但脸上横肉过多，笑出了一脸匪气，颇有些凶神恶煞，“夏小妹儿，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去县城做买卖去了，挣大钱了吧？”
他扫过阿宝一身行头，白生生的脸蛋儿埋在红色的围巾里，头上戴着一顶姜黄色的编织毛帽，在一堆深色袄子里头，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羽绒服，一眼望过去，只能见着她。
再加上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羊绒小皮靴，要多像城里人，就有多像城里人。
张屠夫搓着冷冰冰的手掌取暖，目光扫过阿宝身边的男人，穿这样一身军绿大衣，就算不提，也知道是谁。
贺家老二的名头，在村里头可是响当当的，从战场上死而复生，谁不知道啊。
“你是贺老二吧，长得可真精神，跟夏小妹儿站一块，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儿！”张屠夫站在两人跟前，还想要寒暄几句，刘小梅就已经跺着脚催促他了。
“张师傅，等你好半天了，快别聊了。等把猪杀了，你有空了再慢慢聊。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呢。”
“那我就先过去了啊。”张屠夫冲手心呵着气，狠搓了几把，总算是暖了回来。
他解下系在手腕上的家伙，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就在这啊？”
大露天的，怎么着也该找个有屋顶的地方吧？
“今年三头猪，不好找地方啊。”张卫东冷到跺脚。
“那猪血咋整？血啦糊啦的就分回去？”
张卫东努努嘴，“边上不就是春花儿家吗？我早就让她家把灶点上了，等你放了猪血，立马就上锅猪了。”
空地上早抬来一个大盆，三头被敲晕了的肥猪丢在地上。
张屠夫从装家伙的袋子里挑出一把趁手的刀，都是提前磨过刀刃的，利的很。
他让边上的人帮他抬起一条猪腿压跪在猪身上，一只手扶住猪下巴用力往后一掰，猪喉咙的位置就露了出来，握着杀猪尖刀的右手顺着喉咙的位置，直直捅进去一路扎到心脏，再将刀翻转过来拔出，鲜红的猪血立马顺着刀，跟小溪一样地流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早就撒了盐和清水的盆里。
等到猪血流的差不多了，他再按压猪的腹部，把猪体内的血流干净。
这时候猪已经死的透透的，张屠夫解开绳锁，在猪的后蹄子处割开寸长的小口子，换了把刀顺着口子刺进去，连续几下挺刀，动作干净利索，找的位置也极为准确，挺出来的口子是方便他吹气，等把猪胀的滚圆以后，就让人抬到一旁，等浇上滚烫的开水，再给猪脱毛。
在这空档里，他就又放了一头猪的血，连放了三只并上了梃条以后，脱了毛的猪就从春花儿家的院子里抬了出来，已经烫的猪皮泛红，光溜溜的，除了些细小的绒毛外，几乎见不着大根的猪毛。
张屠夫又换了把杀猪大刀，从猪的肛/门处起刀，动作要小心，不能割破猪的内脏与肠肚，否则会漏出猪粪，一直要从肛/门开到胸腔处，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手头功夫，是绝对没这准头，因此等到张屠夫替换掉了他那老师傅成为清水村的御用屠夫时，也已经年近四十了。
等张屠夫把猪肚里头的大肠、小肠、心肝肺等全都掏出来以后，再冲一遍清水，把血水给去了，边上就已经有人抬了一杆秤，在边上等着了。
“我先来汇报一下今年的工作情况。”刘小梅站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捧着那本工分册子，“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干活很卖力，相应号召很积极，因此获得的成果也十分喜人。”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快说咱队今年10个工分，能换四毛不？”
“你想啥呢，肯定有四毛啊！去年都三毛二了，今年交了二十多只猪，能涨不少钱吧！”
“是啊，光是咱队里分的猪都三只了，往年最好也才两只！”
张卫东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好好听小梅的，别说话。”
“折合咱们生产队一年的收入跟劳动工分，10个工分分值元，是前年的将近两倍！收入的提高主要源于咱们队今年养猪数量的提高，相较于去年翻了快一番，是清水村工分分值最高的一队！过年的表彰大会上，咱们生产队要派一个人上台去演讲呢，卫东说了，就从养猪组里头抽一个出勤次数最多，干活最勤快的先进队员上台演讲。”刘小梅带头鼓起掌。
这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全队全年的努力获得了应有的回报。
现场的人先是静了几秒，接下来一阵欢呼。
“七毛一！十分七毛一！将近一块了！”
“那我家今年不是能分快三百！要死了要死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明年终于不用饿肚子了，红薯吃得我快吐了，放个屁都是红薯味儿的！明年，哦不今年我要吃大白米饭，要吃馒头吃面条！”
“现在按照工分高低来分猪肉。”刘小梅举起手，“再吵，就最后一个分。”
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贺成明凑到阿宝耳边说悄悄话，“大嫂这样子，比在家里还威风，大哥要看见了，心里头肯定美得冒泡。”
两人凑得太进了，冰天雪地里呼出来的热气窜进耳朵里，阿宝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扭开了脖子，僵硬地说：“她有时候还跟燕华一起，找陈会计学记账。”
生产队里的会计年纪大了，干不了多久马上要退休。
王燕华找会计学记账，原先就是通过刘小梅的介绍，陈老会计才答应教她，再加上年底清算收入，工分分值，口粮等等十分复杂，老会计体力不支，又见刘小梅脑子转得快，人又精明，才拉上她帮忙。
这一来二去的，刘小梅也学会了不少，她动了心思，想将来代替陈老会计的职位，把记分员跟会计两手抓。
会计可比记分员吃香的多，年纪越大越受人欢迎，哪怕不在队里干，年纪大了资历深了，还可以去工厂当临时工人，挣的钱也比在生产队里多。
“嫂子不愧是嫂子。”贺成明掩饰地补了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卫东是咱们生产队的队长，就由他们家开始吧。”刘小梅喊，“张师傅现场称出猪肉连下水、猪血一共斤，每10工分为——”
她拿着笔在纸上计算着，“斤猪肉！”
“张卫东一家七口人，队长按每日10分满分计算，全家一年共13100分，应分粮食4730斤，每月394斤，每人每月斤，猪肉应分斤！”
刘小梅喊出这个数，现场一阵骚动。
以往还从来没有人一次性能分超过三十斤的猪肉，就算张卫东一家人多，就算他是队长，也还没分过这个数。
五十二斤！
可比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还重了！
光是这么想着，一群人眼睛都要红了，不是嫉妒，是兴奋的。
刘小梅刚要接着喊，张卫东就打断了她。
“小梅是咱们队新上任的记分员，也辛苦了半年，让她第二个分，大家有没意见？”他喊完，底下的人齐齐回应。
“没——意——见——”
站在凳子上的刘小梅有些局促，有些兴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然后递给张卫东，“请队长看看，我算的数字准不准。”
张卫东扫过一眼，点头道：“没错。”
刘小梅喊：“贺家全家十口人，全年总工分11200，应分粮食4044斤，每月可分粮食337斤，每人每月斤，可分猪肉斤！”
阿宝拽了拽贺成明的袖子，“到我们了，快过去吧！”
贺成明挤开涌在猪肉四周的人，护着阿宝挤进去。
张屠夫立马冲阿宝笑，但他脸上溅了猪血，笑起来的模样十分狰狞，看的人打了个寒颤，“夏小妹儿，你们家今年能分斤，可以过个好年了。想要哪块肉，你给我说说，我切给你。”
“这里，这里，再切一条猪腿，张大哥你看着来，重量够了就成。”
阿宝笑吟吟地点了点猪肩胛骨处，猪腹部处，都是绝好的猪肉，又叫梅花肉跟五花肉，猪大腿去掉净是骨头的猪蹄子全是腿肉，张屠夫随手割下几块肉，也没放在秤上秤，连着剁了几刀，就把猪肉递给了提着桶来装肉的贺成明。
“这都是好位置，眼光不错。”
底下的人眼巴巴的看着，也是敢怒不敢言。
谁都知道张屠夫肯定是多给了，具体多少他们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羡慕地望着贺家小两口，提着沉甸甸一桶的猪肉，美滋滋地站到了队伍外头。
接下去一个个地喊，每叫到一个人，那人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越早被念到的人，脸上的笑容就越大。
总工分越高，越能先分肉，要是屠夫心情好，还能任由他们自己挑，先挑的肯定分走了最好的肉。
全队一共二十一户人，等其中过半的人分了肉，剩下的少不得要分些骨头肉了。you改网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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