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_七零小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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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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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你怎么来了?”阿宝堵在门口,没想到贺成明会来看她。

  贺成明个子高,比阿宝高出了近一个头,越过她,自然而然能总揽全屋,比如靠窗的书桌上摊放着的几本书,纸笔散乱在桌上,还有一块空碗搁了双筷子,说明了刚才还坐在那里,屋里并不算特别整齐,但也不凌乱,比起住在家里头的时候,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他想起阿宝在家的时候,总是闲不住,不管是不是她的事儿,就要揽着去做,开始时他真以为是她勤快贤惠,怕叫嫂子跟妈累着,后来她搬到了县城里,十天才回家一次,他慢慢地才发现了,似乎只有在跟他共处时候,她才会如此的勤快能干,要把各种事情都置办的整整齐齐。

  比如她在外头的这个家,就要显得随性真实许多。

  每回他猝不及防地来了,看到的都跟家里一尘不染、总部改变的布局差了许多。

  哪怕只是窗台上搁了盆花儿,或是墙上挂了个摆件儿,但到底是主人用心布置的。

  “没事的话,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贺成明沉着声儿,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我们分明是夫妻,可却生疏的就快成陌生人了。就算是客人,你不打算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阿宝像被他目光烫到了一样,连忙拉开门,把他迎进去,“快进来,屋里有些乱,你要是说了今天回来,我也好去买些菜,整理整理屋子,像这样乱糟糟的,给你看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才是真实的你。”贺成明走到桌边,扫过那几本耳熟能详的经典书目,在《三国演义》《水浒传》还有《三国志》里头,他只看过《水浒传》,那一百单八将快意潇洒的人生,他少年时曾莫名羡慕过。

  “你看了很多书,县城的书店不是很大。我回省城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看的书,可以写信告诉我。我买了就给你寄回来。”

  他今天看着有点不大一样,从在门口说的话,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儿,阿宝心头跳了跳,并不是很平静。

  “不用了,孙老师跟他爱人都喜欢看书,我找他们借能省不少钱。反正我卖水果的,他们家水果我就包了,当做租书的钱了。”阿宝趁机溜去厨房倒水,想明白贺成明快回省城了,这次来应该是叫她回去聚一聚的,她心情也就跟着平复下来。

  端着水杯走到贺成明背后,刚要张口叫他,贺成明突然转过身,伸手接过了水杯,却并没让阿宝的手缩回去,而是紧紧握在手里,“宝儿,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不能跟我说吗?”

  “啊?”阿宝睁大了眼,不明所以。

  “我一个大男人,心眼粗,有时候可能忽略了你的心情。但你也总不说,有啥事儿都藏在心里,我做错了事都不知道,要怎么改正?”

  阿宝使了使劲,想抽回手,但男人力气大,当兵的男人尤其大,她抽不回来,涨红了脸色,磕巴地说:“你没,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改正?就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你为什么要离婚?”

  一道惊雷劈下来,把阿宝砸的晃神了,一时间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阿宝很快就稳住了,淡淡地问:“你都知道了。”

  她只跟孙长青夫妻说过,既然他知道了,肯定是先去找过对方了。

  阿宝没怪两夫妻说漏了嘴,迟早有这一点,但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原先想着他老待在部队里,两人分居两地,时间久了,他对自己的心思也就淡了,到时候以不合适为理由提出离婚,或许他也会想的开了,两人没感情不如分开再找一个,也就顺着坡儿下了。

  谁知道现在给捅出来,一时间有些难办。

  “嗯。”贺成明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给我说说,我改了。”

  阿宝刚张嘴,又听他说,“毕竟我在部队待了太久,很少跟姑娘打交道,肯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都承认。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处一处,万一还是接受不了,我也不耽误你。”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天,他们两个名义上的夫妻,面对面的谈起了离婚的事儿。

  如果贺成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或许他们俩一辈子都被捆绑在一块,想离是离不了的。

  也就是他人好,阿宝才考虑离婚的事。

  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也该讲讲道理。

  “你其实挺好的,只是……”阿宝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贺成明,那双眼睛十分的坚毅。

  “只是什么?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错在哪儿,该怎么改。改不了了,我才能放你走,因为不想耽误你。可如果我连改过的机会也没有,就被你判了死刑,那我贺成明是不服的。”他沉着地说。

  “只是你有时未免大男人了些,强势了些,又武断了些。我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兵,我们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现在讲究平等,不管是当初在百货大楼里,你背着我去买鞋子,还是替我跟父母断绝来往的事情,你不觉得应该以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为首吗?”阿宝的目光清澄平静,就像是两汪泉眼,照的贺成明低了头。

  他当然还记得这些事,当初心里头还略有些得意,觉得是为了他媳妇好,哪怕她并没有开口要求,依旧是背着她给做了。

  她虽然口头上没说什么,但似乎每次以后,两人的关系总是更疏远了些。

  如今她这么一说,贺成明才算是真切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你想要对我好,这我十分感激。可你总该听听我的意思,看我需不需要。”

  阿宝自认为有能力,能解决很多男人都无法办到的事。

  她不是夏宝珍,乃是天地间无亲无故的生灵,并不喜欢与凡人有过多的牵扯,一人自自在在的享受人世间的一切,是她所求。

  而贺成明所施予的好,对她来说无疑是负担。

  贺成明沉默,并未反驳。

  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承诺:“我,贺成明,向夏宝珍同志保证,今后一定以你的意见为指导,三思而后行,你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好。”

  “那从现在开始,咱们重新处对象。我们是平等的,有什么错误,直接指出来,别再藏着掖着行不?”贺成明小心翼翼地说。

  阿宝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

  “啥意思?”

  “两年,要是两年后我没有改变心意,你能答应离婚吗?”

  她相信两年时间,足够她从这个地方走出去,走到更大的舞台上,到时候就不用再顾忌清水村,又或是南美村的一切,她也有能力把贺家人给予她的还给他们,潇洒地离开这里。

  至于贺成明,如果他不能令自己改变心意,正好分道扬镳,各自安好。

  贺成明直视阿宝的双眼,毫不掩饰的坚决就像她外柔内刚的主人。

  他笑了,“好啊,两年,要是你还不能接受,那我绝对不耽误你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

  阿宝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回头浅笑,“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凭我自己的能力,也能够过得很好,不是吗?”

  “家里头没什么菜,我去煮两碗面条。”

  直到阿宝进了厨房,贺成明才从微愣中回过神来。

  哪个女人不是以结婚生子为归宿,他会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照顾好家里,在今天之前,贺成明一直是这么想的,他从未想过女人还有这样一条路,孤身一人,勇往直前。

  偏偏是从阿宝口中说出,没有他,她照样过得很好,甚至过得更好。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拖累她,不给她添堵。

  贺成明的心头沉甸甸的,他得重新定位两人的关系,寻求一条合适的相处之道。

  下午回去的时候,贺成明骑车,阿宝坐在后座。

  车骑出去没多久,阿宝就主动伸手搂住了贺成明的腰,把贺成明激动的差点把车骑到沟里头去。

  阿宝自有她的算盘。

  老祖飞升前的诫语,言犹在耳。

  她从未想过依靠男人,可却有些好奇,男人是否都如老祖所言?

  两年时间,既是给自己的一次考验,也是给他的一个机会。

  ————

  两人到家的时候,家里头的其他人都在忙活。

  大清早的去村供销社排队买猪肉,不仅买了两斤梅花肉,还买了整条猪大腿连带猪蹄,又杀了一只别家买来的鸡,以及一条换来的鱼,还有各色瓜果蔬菜若干,全家没一个人闲着,就连贺荣春都在帮忙给猪蹄拔毛。

  “爸,妈,我回来了!”贺成明把自行车靠在墙上,进屋就被家里头各种荤素鱼肉给震到了,“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整这么麻烦干什么?”

  贺晓晓绞了猪肉在搓肉丸子,闻言说道:“你明天就走了,可比过节要重要的多了。一年要过好几个节,但你一年回来不了三四次,得吃得好了,在外头才会想家,想我呢。”

  “想你?是啊,想你的考试成绩。”贺成明走过去,摸了下贺晓晓的脑袋,径直走到厨房外边的小院里,“妈,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李月芳笑眯眯的,在去鱼鳞,招手让他过来,“有啥贴心话要跟我说啊?”

  贺成明蹲在她身边,把鱼跟菜刀接过来,动作利索地片鱼鳞,“晓晓不是跟你说过,宝儿在念书的事情吗?”

  李月芳敛了笑,“我还以为你心疼我,要来帮忙,没想到还是给你媳妇说话来了。”

  之前贺晓晓饭桌上提了这事儿,李月芳就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宝珍都嫁人成家了,还惦记着什么念书考大学,念了高中的都不一定能考上,她一个小学毕业的要都能考上,大学生岂不是贱的跟地里的白菜一样——不值钱了吗?

  还说等她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劝她收心,趁着年轻要个孩子,恢复起来也容易。

  贺成明好不容易才给阿宝做了思想工作,要她给自己一次机会。

  既然是处对象,家里头就肯定不能给她压力,免得把人再给吓跑喽。

  “妈,她要念书上学是好事儿啊,读书多的人明白事理,不管能不能考上,都没坏处。她以前过得苦日子,父母都那样儿,好不容易嫁到咱家来了,还受了那么大个惊吓,受了委屈。再说了,你儿子我在部队里当兵,看着是好,但一年到头能顾着她的时间才几天,受了委屈受了苦都没人替她出头,这么好的媳妇万一跑了可咋办?”贺成明去了鱼鳞,连鱼肉都片成了鱼片,放在盘里。

  李月芳皱眉看他,“你工作好,待遇好,钱也给她管着,有啥不好的,咋会跑咧?”

  “可是妈,我一个月挣百八十块钱,她一个月挣得也不比我少,将来荒地收成了指不定还更多,图我啥?图我成日里顾不着家,还是图我让她提心吊胆,一不小心——”

  “呸呸呸,说的啥话,不吉利!”

  “她念书是我支持的,你儿子这么聪明还不是妈生的,肯定不会错。”

  李月芳湿着手指戳了下贺成明的额头,“你啊你,成天替别人操心,她要念就念吧,反正也念不出什么名堂来。丫丫跟安安越来越大了,以后也需要另外住一间屋子,家里头不够住,你不在家,她搬到县城去住,也算是空出了一间房,我就给他们俩小孩住了。等年后家里再搭两间新房,你们搬到新房去住,你去问问她同意不?”

  “谢谢妈,她肯定同意,我去说一声。”

  贺成明端着铺了鱼片的盘进厨房,见着阿宝就拉她到一旁,把刚才李月芳说的事儿告诉她。

  阿宝听了眉开眼笑,显然是很乐意,“好啊,反正我也不住家里,让安安跟丫丫住好了。”

  家里头没屋住了,她更能光明正大的不回来了。

  贺成明看穿了她心思,有些无奈,“以后你就在县城里安心念书,做买卖吧,家里头这些事,你也不用操心了。有空回来看看爸妈就成。”

  “谢谢。”

  “不用,应该的。”

  方才她在厨房帮忙,母子两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贺成明替她说话,她是该道谢。

  “你觉得我能考上大学吗?我只是个小学毕业的,没念过多少……”

  “有个词叫‘后来居上’,还有个词叫‘一鸣惊人’,我觉得你既是前者,也将是后者。一个人的成就,不该以他们的学历来衡量,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大学,迟早的事。而我,也一定不会被你落下的。”贺成明下意识伸手去拉阿宝。

  两人手指刚碰到,他突然想起来他们在处对象,就立马缩回了手,后退一步,摸着头笑,“我把鱼给嫂子送去,他们说要做酸菜鱼片汤。家里去年腌的酸菜,用来煮汤,味道绝了。”火急火燎地就跑了。

  阿宝抬起手,看了下被碰到的手指,嘴角翘了起来,跟着进了厨房,“酸菜在厨房碗柜下头封着,我给嫂子取出来,一颗够不够?”,,网址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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