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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早会上。
刘毅军坐在会议方桌的首席上,放在桌上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沉着脸问秘书：“老周怎么还不来？他开会从来不迟到，让一堆人等他,这像话吗？”
秘书抬表看了眼，点头弯腰,“我去看看。”
他刚走到门边,要拉门把手，会议室大门就从外头被推进来,差点将门砸在他脸上。
从外面进来的周槐闵后头还跟着两个人,手里提着个铁皮桶,是他部门的人。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去准备了点东西,等久了嘴巴应该都渴了吧,先吃点水果润润喉咙,马上就可以开早会了。”
刘毅军刚想问周槐闵要搞什么,就看到周槐闵扭头跟身边两个年轻人说了句什么,两个年轻人分别走到会议桌两侧,给桌上每个人都分发了一串还带着水珠的紫葡萄。
大家的目光一下被葡萄吸引去,也没空计较周槐闵迟到的事。
“这是你从小县城里带回来的葡萄？看起来成色不错,吃起来不知道咋样。”刘毅军带头,先摘了一颗葡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身为一家大国营厂的厂长，刘毅军肯定是见过世面的,甚至还出国考察过国外的酒厂该怎么办起来，在酒厂刚创办之初，学习了不少经验，不然光凭着几个其他厂子挖过来的专家,哪能将酒厂办的这么大，这么好，他可是酒厂的元老级人物，再加上从北京调过来的，稳坐第一把手的位置，无人可以动摇。
他一开始对林书记所说的合作，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多亏了周槐闵一直游说，他才被说动了，同意组建个专家组去清水村调研，今天这场早会，就是专门为清水村的葡萄准备的，听完了调查结果就该投票表决了。
刘毅军没有一口将葡萄塞进嘴里，而是小心地剥着皮，第一块果皮撕开，里头的汁儿就顺着手指流下来，果肉晶莹剔透，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泛着青红色，很漂亮，他没吃就已经轻轻的点着头。
等到吃上了葡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是在享受的模样。
底下的各部门主任、科长，都在等着刘毅军先吃，见他陶醉的模样，也接二连三地跟着吃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听到砸吧果肉和吐果皮核籽儿的声音。
周槐闵坐在全场唯一空着的凳子上，挥手让分发葡萄的年轻人退出去，等人走了，他才说话：“厂长，陈工和张工都陪我去了，调查结果由他们来公布比较好。”
刘毅军点头，冲着陈工扬了扬下巴，“小陈，你来汇报吧。”
陈工就站起身，手里拿着调查报告，按照几个点逐字念下来，会议室内先是一片安静，接着就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等到陈工念完了以后，刘毅军挥手让他坐下来。
“看来你们去这个清水村调查，还是很满意的。听这个报告吧，我也觉得不错。葡萄吃起来很甜，比我以前吃的都要好。但是有个问题，你们都知道我们酒厂是市级的，要想跟我们建立长期的合作，首先就得货量大，成批出货的。按照小陈报告里说的年产量，只是作为农村的小散户来说，是很不错了。但你们有没考虑过将来？这几亩的葡萄林够我们厂子消耗吗？”刘毅军的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让全场安静下来。
“难道只跟他们合作一次，我们要培训新的员工，引进新的技术，甚至改良我们的机器，对于小散户来说，是赚到了，还用了我们酒厂的名头。但对于我们酒厂来说，得到了什么？”刘毅军叹气，看向周槐闵，“我之前一直没答应，就是因为这个。但小周一直向我推荐，我才同意你们去下面做调研。”
“厂长说的对，这葡萄是好吃，但不该跟我们酒厂合作。”
“我们完全是赔本赚吆喝嘛，现阶段还是以白酒为主，利润高，员工也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
“是啊，我赞同。”
刚才还有些动摇的走向，一下子就因为刘毅军的开口而扭转过来。
周槐闵叹气，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站起身，大声地说：“各位同志，请听我一言。厂长说的情况，我特地找夏同志了解过。她于去年承包了五十亩的荒地，年前全部开荒完毕，葡萄是第一批试水种植的成果，她第二批又种了二十来亩，分别是苹果、核桃、桃树，还剩下近二十亩，在等待我们的答案。如果我们能同意跟她的合作，就会将剩下的地，全部种上葡萄。”
刘毅军问他，“种葡萄动辄两三年，难道几年时间，我们都得等着吗？”
“夏同志这批葡萄，从种下去到结果，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厂长请看，它难道比种了两三年的葡萄差吗？”
刘毅军被问住了。
“她家的葡萄林亩产量三千斤左右，按照她所说，每十斤能够产含糖葡萄酒7-8斤，无糖葡萄酒5-6斤，如果一瓶葡萄酒能2斤，去掉损耗，一亩葡萄林可以生产800-900瓶。请问厂长，我们厂每日产量2000瓶，全力生产葡萄酒，三十亩也需要近半个月。但我们酒厂主要生产高粱酒，不可能全力生产葡萄酒，因此三十亩足足需要我们至少三个月的时间，生产两万瓶葡萄酒。”
周槐闵有备而来，一堆数字砸下来，把在场所有人砸的晕头转向。
刘毅军不愧是厂长，虽然数字多，但只从中提取了几个关键性的数字，脑海中迅速思索过一遍，确定周槐闵所言无误，才开口：“你确定数据没有作假？亩产真能达到三千斤？”
他曾经向其他地方专门种植葡萄的农户了解过，亩产不到两千斤，已经是经过数代优化的结果，葡萄又很娇贵，容易腐烂，又容易过熟产生酒精味，刘毅军其实早就动过酿葡萄酒的心思，可惜葡萄产量低，再加上技术不成熟，酒厂刚上正轨，不适合拓展新业务，因此一直搁置。
周槐闵的这些数据一下子说服了他，如果真如他所言，亩产高达三千斤，只要种个三十亩，年产出两三万瓶的葡萄酒，走中高端市场，头两年也许换技术、改机器没有盈利，但未来的利润却是巨大的。
国内葡萄酒行业一片空白，但国外却已经十分成熟了。
当初他去国外调研，就曾跟欧洲人学习过皮毛，如今竟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刘毅军心中激动，但脸上却毫不表露，平静地说：“大家也都听到了，给你们半小时的自由提问时间，半小时后举手表决。”
各部门都有倾轧的利害关系，要真做葡萄酒，还得引进一条完整的技术线，分出工人去做新项目，这对于所有部门来说，压力都是巨大的，但有压力也有动力，特别是销售科，不管是高粱白酒还是葡萄酒，只要能卖出去，他们的年终奖就是丰厚的。
看厂长的意思，对生产葡萄酒是心动的，既然如此，他也没理由投反对票，是带头举起手投同意的，接下来也有几个部门稀稀拉拉的跟着举，但人不多，有一半的人在等着刘毅军表态。
他沉默地看着手底下各部门的老大，清了清嗓子，慢慢地举起了手，“葡萄酒将会是未来的新趋势，可能不是近几年，但未来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现在国内市场空白，作为吃螃蟹的人一定会面临不少挑战，但只要我们成功解决了，说不定一跃成为国内酒业的龙头。我代表我个人，是支持小周的，你们不用管我，自行判断投票吧。这毕竟是影响全厂未来的表决，我希望你们都能认真对待。”
话虽是如此说，但刘毅军一表态，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跟着纷纷举起手，人数一下子过半，表决结束，结果出来了。
会议散了以后，刘毅军拍着周槐闵的肩膀说，“不管你是不是受人所托，这位姓夏的同志都应该感谢你。如果你今天没有准备这份数据，我一定不会同意你的提议。”他笑着说完，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周槐闵也赶着回办公室打电话，小林还在等着酒厂的结果呢。
————
阿宝住的宿舍里是没有电话的，但又不方面让林书记一趟一趟的转成从县政府跑到鲜果店来，就留了孙长青办公室的电话，毕竟他身为老师，办公室肯定有电话，两人又住在同一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并不麻烦。
这日，她收了摊，关了门，骑上新买的女士单车回宿舍，刚进大门，就看到孙长青手里抱着一叠书，站在她家门口着急地来回走。看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朝她走过来，嘴里还说道：“夏同志，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
阿宝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到十一点，“孙老师，你上午没课吗？”
“哪里啊，有课，跑回来跟你说个事儿的。一会儿还得赶回去上第二节，现在是休息时间，我让学生先上会自习。”孙长青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刚才接了个县政府打来的电话，差点手抖给挂了。”
孙长青是个读书人，当老师的社会地位挺高，但再高也很少能接触政府官员，更别提还是县委书记这样的高官，他当时那个紧张，虽然不知道林书记说的投票通过，可以合作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好事，否则对方的语气不会如此高兴。
他想着连书记都觉得高兴的事，有必要立即通知她，连备课的书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又跑回来了，也才等了不到十分钟，阿宝就来了，他得意地说：“看来我对你收摊儿的时间，估算的还是很准的。”
“谢谢啊孙老师，太麻烦你了，赶快回去上课吧。等你回来了，我再给你送两斤猪肉。这真是个好消息，必须得庆祝一下！”阿宝开了锁，催促孙长青回去上课。
孙长青边走边回头说：“猪肉就不用了，你给我两斤血肠就好了，我跟雷蕾都爱吃。”他们认识也有一年了，从以前买水牛奶，再到后来阿宝找他们夫妻借书，有不懂的问题上门请教，关系远超过邻居，已经算是普通朋友了。
因此他也没很跟阿宝客气，说着人就出了大门，匆匆跑往二中的方向去了。
上课铃声响起来的声音，他们宿舍楼这边也能清晰听到。
阿宝在门口站了两分钟，高高兴兴地进屋，给自己摆弄庆祝大餐去了。you改网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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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早会上。
刘毅军坐在会议方桌的首席上,放在桌上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沉着脸问秘书：“老周怎么还不来？他开会从来不迟到，让一堆人等他,这像话吗？”
秘书抬表看了眼，点头弯腰,“我去看看。”
他刚走到门边,要拉门把手，会议室大门就从外头被推进来,差点将门砸在他脸上。
从外面进来的周槐闵后头还跟着两个人,手里提着个铁皮桶,是他部门的人。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去准备了点东西,等久了嘴巴应该都渴了吧,先吃点水果润润喉咙,马上就可以开早会了。”
刘毅军刚想问周槐闵要搞什么,就看到周槐闵扭头跟身边两个年轻人说了句什么,两个年轻人分别走到会议桌两侧,给桌上每个人都分发了一串还带着水珠的紫葡萄。
大家的目光一下被葡萄吸引去,也没空计较周槐闵迟到的事。
“这是你从小县城里带回来的葡萄？看起来成色不错,吃起来不知道咋样。”刘毅军带头,先摘了一颗葡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身为一家大国营厂的厂长，刘毅军肯定是见过世面的,甚至还出国考察过国外的酒厂该怎么办起来，在酒厂刚创办之初，学习了不少经验，不然光凭着几个其他厂子挖过来的专家,哪能将酒厂办的这么大，这么好，他可是酒厂的元老级人物，再加上从北京调过来的，稳坐第一把手的位置，无人可以动摇。
他一开始对林书记所说的合作，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多亏了周槐闵一直游说，他才被说动了，同意组建个专家组去清水村调研，今天这场早会，就是专门为清水村的葡萄准备的，听完了调查结果就该投票表决了。
刘毅军没有一口将葡萄塞进嘴里，而是小心地剥着皮，第一块果皮撕开，里头的汁儿就顺着手指流下来，果肉晶莹剔透，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泛着青红色，很漂亮，他没吃就已经轻轻的点着头。
等到吃上了葡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是在享受的模样。
底下的各部门主任、科长，都在等着刘毅军先吃，见他陶醉的模样，也接二连三地跟着吃起来。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听到砸吧果肉和吐果皮核籽儿的声音。
周槐闵坐在全场唯一空着的凳子上，挥手让分发葡萄的年轻人退出去，等人走了，他才说话：“厂长，陈工和张工都陪我去了，调查结果由他们来公布比较好。”
刘毅军点头，冲着陈工扬了扬下巴，“小陈，你来汇报吧。”
陈工就站起身，手里拿着调查报告，按照几个点逐字念下来，会议室内先是一片安静，接着就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等到陈工念完了以后，刘毅军挥手让他坐下来。
“看来你们去这个清水村调查，还是很满意的。听这个报告吧，我也觉得不错。葡萄吃起来很甜，比我以前吃的都要好。但是有个问题，你们都知道我们酒厂是市级的，要想跟我们建立长期的合作，首先就得货量大，成批出货的。按照小陈报告里说的年产量，只是作为农村的小散户来说，是很不错了。但你们有没考虑过将来？这几亩的葡萄林够我们厂子消耗吗？”刘毅军的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让全场安静下来。
“难道只跟他们合作一次，我们要培训新的员工，引进新的技术，甚至改良我们的机器，对于小散户来说，是赚到了，还用了我们酒厂的名头。但对于我们酒厂来说，得到了什么？”刘毅军叹气，看向周槐闵，“我之前一直没答应，就是因为这个。但小周一直向我推荐，我才同意你们去下面做调研。”
“厂长说的对，这葡萄是好吃，但不该跟我们酒厂合作。”
“我们完全是赔本赚吆喝嘛，现阶段还是以白酒为主，利润高，员工也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
“是啊，我赞同。”
刚才还有些动摇的走向，一下子就因为刘毅军的开口而扭转过来。
周槐闵叹气，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站起身，大声地说：“各位同志，请听我一言。厂长说的情况，我特地找夏同志了解过。她于去年承包了五十亩的荒地，年前全部开荒完毕，葡萄是第一批试水种植的成果，她第二批又种了二十来亩，分别是苹果、核桃、桃树，还剩下近二十亩，在等待我们的答案。如果我们能同意跟她的合作，就会将剩下的地，全部种上葡萄。”
刘毅军问他，“种葡萄动辄两三年，难道几年时间，我们都得等着吗？”
“夏同志这批葡萄，从种下去到结果，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厂长请看，它难道比种了两三年的葡萄差吗？”
刘毅军被问住了。
“她家的葡萄林亩产量三千斤左右，按照她所说，每十斤能够产含糖葡萄酒7-8斤，无糖葡萄酒5-6斤，如果一瓶葡萄酒能2斤，去掉损耗，一亩葡萄林可以生产800-900瓶。请问厂长，我们厂每日产量2000瓶，全力生产葡萄酒，三十亩也需要近半个月。但我们酒厂主要生产高粱酒，不可能全力生产葡萄酒，因此三十亩足足需要我们至少三个月的时间，生产两万瓶葡萄酒。”
周槐闵有备而来，一堆数字砸下来，把在场所有人砸的晕头转向。
刘毅军不愧是厂长，虽然数字多，但只从中提取了几个关键性的数字，脑海中迅速思索过一遍，确定周槐闵所言无误，才开口：“你确定数据没有作假？亩产真能达到三千斤？”
他曾经向其他地方专门种植葡萄的农户了解过，亩产不到两千斤，已经是经过数代优化的结果，葡萄又很娇贵，容易腐烂，又容易过熟产生酒精味，刘毅军其实早就动过酿葡萄酒的心思，可惜葡萄产量低，再加上技术不成熟，酒厂刚上正轨，不适合拓展新业务，因此一直搁置。
周槐闵的这些数据一下子说服了他，如果真如他所言，亩产高达三千斤，只要种个三十亩，年产出两三万瓶的葡萄酒，走中高端市场，头两年也许换技术、改机器没有盈利，但未来的利润却是巨大的。
国内葡萄酒行业一片空白，但国外却已经十分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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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厂长的意思，对生产葡萄酒是心动的，既然如此，他也没理由投反对票，是带头举起手投同意的，接下来也有几个部门稀稀拉拉的跟着举，但人不多，有一半的人在等着刘毅军表态。
他沉默地看着手底下各部门的老大，清了清嗓子，慢慢地举起了手，“葡萄酒将会是未来的新趋势，可能不是近几年，但未来一定有他的一席之地。现在国内市场空白，作为吃螃蟹的人一定会面临不少挑战，但只要我们成功解决了，说不定一跃成为国内酒业的龙头。我代表我个人，是支持小周的，你们不用管我，自行判断投票吧。这毕竟是影响全厂未来的表决，我希望你们都能认真对待。”
话虽是如此说，但刘毅军一表态，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跟着纷纷举起手，人数一下子过半，表决结束，结果出来了。
会议散了以后，刘毅军拍着周槐闵的肩膀说，“不管你是不是受人所托，这位姓夏的同志都应该感谢你。如果你今天没有准备这份数据，我一定不会同意你的提议。”他笑着说完，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周槐闵也赶着回办公室打电话，小林还在等着酒厂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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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住的宿舍里是没有电话的，但又不方面让林书记一趟一趟的转成从县政府跑到鲜果店来，就留了孙长青办公室的电话，毕竟他身为老师，办公室肯定有电话，两人又住在同一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并不麻烦。
这日，她收了摊，关了门，骑上新买的女士单车回宿舍，刚进大门，就看到孙长青手里抱着一叠书，站在她家门口着急地来回走。看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朝她走过来，嘴里还说道：“夏同志，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
阿宝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不到十一点，“孙老师，你上午没课吗？”
“哪里啊，有课，跑回来跟你说个事儿的。一会儿还得赶回去上第二节，现在是休息时间，我让学生先上会自习。”孙长青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刚才接了个县政府打来的电话，差点手抖给挂了。”
孙长青是个读书人，当老师的社会地位挺高，但再高也很少能接触政府官员，更别提还是县委书记这样的高官，他当时那个紧张，虽然不知道林书记说的投票通过，可以合作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好事，否则对方的语气不会如此高兴。
他想着连书记都觉得高兴的事，有必要立即通知她，连备课的书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又跑回来了，也才等了不到十分钟，阿宝就来了，他得意地说：“看来我对你收摊儿的时间，估算的还是很准的。”
“谢谢啊孙老师，太麻烦你了，赶快回去上课吧。等你回来了，我再给你送两斤猪肉。这真是个好消息，必须得庆祝一下！”阿宝开了锁，催促孙长青回去上课。
孙长青边走边回头说：“猪肉就不用了，你给我两斤血肠就好了，我跟雷蕾都爱吃。”他们认识也有一年了，从以前买水牛奶，再到后来阿宝找他们夫妻借书，有不懂的问题上门请教，关系远超过邻居，已经算是普通朋友了。
因此他也没很跟阿宝客气，说着人就出了大门，匆匆跑往二中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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