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夜晚，清亮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屋内，原清河趴在李枭身上，头枕着他的胸膛轻轻地呼吸着，好像已经睡着了。李枭右手摩挲他软趴趴的头发，半眯着眼注视他在月光下朦胧的面庞。
睡觉之前给他脸上和肚皮上涂了去疤膏，也不知道疤痕能不能变淡，但至少李枭心里会好受一些。
身上的重量很轻，李枭在后半夜渐渐也有了困意。眼皮阖上，还没陷入深度睡眠，身上的重量没了。
原清河从李枭身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旁，抱起摇篮里的“孩子”，喂给他水喝。
“江江乖，喝奶了。”原清河小声叨咕。
他开口说话那一刻李枭就清醒了。微微侧过头看原清河怀抱着空气往地下倒水。
“我能抱抱他么？”李枭走到原清河身前轻声问。
“给你。”原清河把胳膊递了过来。
李枭抱着团空气摇了摇，低笑：“真漂亮，很像你。”
原清河点头：“是我的。”
李枭说：“也是我的。”
原清河摇头：“不是。”
李枭坚持：“是。”
原清河不再争论：“那好吧。”
“清河，你听我说，”李枭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沉声道：“其实你来找我那天——嗯？怎么了？”
原清河不耐烦地夺过李枭手里的苡橋“孩子”，“嘘”了声：“宝宝睡着了，不要说话。”
李枭简直有苦说不出，眼睁睁看着清河躺回床上沉沉睡去，天一亮就又不能开口说话。
一晃两个多月，原清河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他白天依旧闷在屋子里写字，晚上在李枭睡着那一刻，起床给“孩子”喂奶。
各路神经学专家一天几次来家里给原清河看病，都说这病需要慢慢恢复，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
李枭不得不认命。
在孩子快满一周岁时，李枭正靠着沙发看原清河写字，客厅门铃轻轻地响起来，紧接着一个青春张扬的青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原清河是住这儿吗？有人吗？”
李枭皱着眉头打开门。
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口，那青年很没礼貌，看见他，愣头愣脑开口问：“你谁啊？”
李枭对这青年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厌恶，冷着脸说：“你是谁，找清河做什么？”
王晓龙同样对李枭没什么好感：“我先问的你是谁？我们找清河哥，你又是哪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身旁的奶奶拉住王晓龙，把手里拎着的土鸡蛋递给李枭，连声道歉：“我们是以前小清的邻居，这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还是我给照顾的。这会我们看孩子快一周岁了，想来看看他。”
李枭瞅着那篮子寒酸的鸡蛋，拒绝说：“他现在身体状态不好，不方便见人，请回吧。”
“喂！”王晓龙骂咧道：“我奶奶快七十了，大老远来一趟，你连门都不让进？”
“怎么？”李枭十分不高兴：“你想进，我就必须让？”
“算了算了，晓龙。”奶奶对李枭尴尬地笑了笑：“让小清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
王晓龙咬牙，一把推开李枭直接就闯进去。进屋就瞎嚷嚷：“老板！你在吗？”
李枭一个箭步跟上，怒道：“你干什么！”
他奶奶赶忙把鸡蛋放下，跟在李枭身后拦住王晓龙，呵斥他：“晓龙，太不像话了！”
两个大男人几乎要动手打起来，身边的老人拉谁都不是，急地转圈。
这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忽然正对着清河房门的李枭愣了神，王晓龙趁机又给了他一拳，李枭还不还手，就突然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挨打。
王晓龙才发觉不对劲，收了拳头往后看，发现原清河手握着门把手，正好奇地往他们这边张望。
李枭浑身颤抖，王晓龙当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因为他不知道，这是清河这一年来第一次主动打开房间的门从里头出来。
李枭迎上去，同手同脚不知所措。“怎么…怎么出来了？冷么？”李枭脱了外套给清河披上。清河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老人身上，嘴唇颤动，竟然开口说了话：“奶奶…”
老人还没开口说什么，李枭先泪目了：“清河…你，你刚刚说什么了？你说话了是不是？”
王晓龙不明白原清河不过是叫了声“奶奶”，他为什么这幅鬼样子，嫌弃道：“你到底是清河哥的谁啊？”
李枭搂着原清河的肩，微扬起头，说：“我是他老公，他孩子的爸爸。”
“哎呦喂，骗人的吧？”王晓龙不信：“清河哥以前跟我说，孩子的爸爸出车祸死了啊。”
“什么？”李枭嘴角抽搐，脸上的肉都拧巴在一起：“他…这么跟你说的？”
王晓龙态度很诚恳：“是啊。”
老人仔细看了看李枭，把他们之间的事儿猜了个大概。叹了口气，他安慰李枭说：“小清那么说，大概是气话。”
李枭嘴角还是抽搐，他太了解原清河的性子了，他这么说，肯定是认真的。
李枭心中升起些许的悲哀与失落，清河宁可咒自己死了，也不愿跟别人提起他这个父亲。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他才不死，他要好好赖在清河身边。
李枭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碰碰清河小鼻尖，调笑：“宝贝儿你可真调皮，怎么能咒自己老公死呢？”
王晓龙浑身恶寒，不管不顾地拆李枭台阶：“你真是他男人啊？怎么一点都不像？他跟你一点都不亲啊？”
李枭眉毛和嘴角一起抽，笑说：“能不能闭嘴？”
“奶奶…”清河挣脱了李枭走到老人身边拉住了她。
“哎，小清啊。”老人家摸着他只剩下骨头的身体，担心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瘦这么多…你等着，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去…”
这话说的好像李枭虐待清河似的，李枭竟然有点委屈。
“不用了，”李枭说：“家里有厨师，每天都给他搭配营养餐。”
“噗，”王晓龙没忍住，笑了：“那你这营养餐可真够有营养，清河哥越吃越瘦。”
李枭吃了瘪，想让王晓龙滚又不能，只能忍气吞声把自己气个半死。
老人煮了四个鸡蛋，剥开其中一个喂清河，清河乖乖咬了一口，竟对着老人笑了。
李枭看的眼馋，也给清河剥了一个递到他嘴边，哪知道清河瞥了眼，低着头不肯吃。
李枭就哄他：“老公给你拿的比那个大，也比那个圆，你吃一口。”
原清河还是不肯吃，低垂着眉毛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王晓龙胳膊肘撑着脸，笑：“别献殷勤了，你看不出来吗？清河哥讨厌你。”
李枭心被扎了一下，双目通红胸闷气短，又气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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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清亮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屋内，原清河趴在李枭身上，头枕着他的胸膛轻轻地呼吸着，好像已经睡着了。李枭右手摩挲他软趴趴的头发，半眯着眼注视他在月光下朦胧的面庞。
睡觉之前给他脸上和肚皮上涂了去疤膏，也不知道疤痕能不能变淡，但至少李枭心里会好受一些。
身上的重量很轻，李枭在后半夜渐渐也有了困意。眼皮阖上，还没陷入深度睡眠，身上的重量没了。
原清河从李枭身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旁，抱起摇篮里的“孩子”，喂给他水喝。
“江江乖，喝奶了。”原清河小声叨咕。
他开口说话那一刻李枭就清醒了。微微侧过头看原清河怀抱着空气往地下倒水。
“我能抱抱他么？”李枭走到原清河身前轻声问。
“给你。”原清河把胳膊递了过来。
李枭抱着团空气摇了摇，低笑：“真漂亮，很像你。”
原清河点头：“是我的。”
李枭说：“也是我的。”
原清河摇头：“不是。”
李枭坚持：“是。”
原清河不再争论：“那好吧。”
“清河，你听我说，”李枭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沉声道：“其实你来找我那天——嗯？怎么了？”
原清河不耐烦地夺过李枭手里的苡橋“孩子”，“嘘”了声：“宝宝睡着了，不要说话。”
李枭简直有苦说不出，眼睁睁看着清河躺回床上沉沉睡去，天一亮就又不能开口说话。
一晃两个多月，原清河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他白天依旧闷在屋子里写字，晚上在李枭睡着那一刻，起床给“孩子”喂奶。
各路神经学专家一天几次来家里给原清河看病，都说这病需要慢慢恢复，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
李枭不得不认命。
在孩子快满一周岁时，李枭正靠着沙发看原清河写字，客厅门铃轻轻地响起来，紧接着一个青春张扬的青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原清河是住这儿吗？有人吗？”
李枭皱着眉头打开门。
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口，那青年很没礼貌，看见他，愣头愣脑开口问：“你谁啊？”
李枭对这青年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厌恶，冷着脸说：“你是谁，找清河做什么？”
王晓龙同样对李枭没什么好感：“我先问的你是谁？我们找清河哥，你又是哪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身旁的奶奶拉住王晓龙，把手里拎着的土鸡蛋递给李枭，连声道歉：“我们是以前小清的邻居，这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还是我给照顾的。这会我们看孩子快一周岁了，想来看看他。”
李枭瞅着那篮子寒酸的鸡蛋，拒绝说：“他现在身体状态不好，不方便见人，请回吧。”
“喂！”王晓龙骂咧道：“我奶奶快七十了，大老远来一趟，你连门都不让进？”
“怎么？”李枭十分不高兴：“你想进，我就必须让？”
“算了算了，晓龙。”奶奶对李枭尴尬地笑了笑：“让小清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
王晓龙咬牙，一把推开李枭直接就闯进去。进屋就瞎嚷嚷：“老板！你在吗？”
李枭一个箭步跟上，怒道：“你干什么！”
他奶奶赶忙把鸡蛋放下，跟在李枭身后拦住王晓龙，呵斥他：“晓龙，太不像话了！”
两个大男人几乎要动手打起来，身边的老人拉谁都不是，急地转圈。
这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忽然正对着清河房门的李枭愣了神，王晓龙趁机又给了他一拳，李枭还不还手，就突然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挨打。
王晓龙才发觉不对劲，收了拳头往后看，发现原清河手握着门把手，正好奇地往他们这边张望。
李枭浑身颤抖，王晓龙当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因为他不知道，这是清河这一年来第一次主动打开房间的门从里头出来。
李枭迎上去，同手同脚不知所措。“怎么…怎么出来了？冷么？”李枭脱了外套给清河披上。清河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老人身上，嘴唇颤动，竟然开口说了话：“奶奶…”
老人还没开口说什么，李枭先泪目了：“清河…你，你刚刚说什么了？你说话了是不是？”
王晓龙不明白原清河不过是叫了声“奶奶”，他为什么这幅鬼样子，嫌弃道：“你到底是清河哥的谁啊？”
李枭搂着原清河的肩，微扬起头，说：“我是他老公，他孩子的爸爸。”
“哎呦喂，骗人的吧？”王晓龙不信：“清河哥以前跟我说，孩子的爸爸出车祸死了啊。”
“什么？”李枭嘴角抽搐，脸上的肉都拧巴在一起：“他…这么跟你说的？”
王晓龙态度很诚恳：“是啊。”
老人仔细看了看李枭，把他们之间的事儿猜了个大概。叹了口气，他安慰李枭说：“小清那么说，大概是气话。”
李枭嘴角还是抽搐，他太了解原清河的性子了，他这么说，肯定是认真的。
李枭心中升起些许的悲哀与失落，清河宁可咒自己死了，也不愿跟别人提起他这个父亲。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他才不死，他要好好赖在清河身边。
李枭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碰碰清河小鼻尖，调笑：“宝贝儿你可真调皮，怎么能咒自己老公死呢？”
王晓龙浑身恶寒，不管不顾地拆李枭台阶：“你真是他男人啊？怎么一点都不像？他跟你一点都不亲啊？”
李枭眉毛和嘴角一起抽，笑说：“能不能闭嘴？”
“奶奶…”清河挣脱了李枭走到老人身边拉住了她。
“哎，小清啊。”老人家摸着他只剩下骨头的身体，担心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怎么瘦这么多…你等着，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去…”
这话说的好像李枭虐待清河似的，李枭竟然有点委屈。
“不用了，”李枭说：“家里有厨师，每天都给他搭配营养餐。”
“噗，”王晓龙没忍住，笑了：“那你这营养餐可真够有营养，清河哥越吃越瘦。”
李枭吃了瘪，想让王晓龙滚又不能，只能忍气吞声把自己气个半死。
老人煮了四个鸡蛋，剥开其中一个喂清河，清河乖乖咬了一口，竟对着老人笑了。
李枭看的眼馋，也给清河剥了一个递到他嘴边，哪知道清河瞥了眼，低着头不肯吃。
李枭就哄他：“老公给你拿的比那个大，也比那个圆，你吃一口。”
原清河还是不肯吃，低垂着眉毛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王晓龙胳膊肘撑着脸，笑：“别献殷勤了，你看不出来吗？清河哥讨厌你。”
李枭心被扎了一下，双目通红胸闷气短，又气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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