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什么…？”原清河眼眶的泪水如雨珠一般砸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李枭抿了抿薄唇：“我们之间，到此结束吧。”
李枭说完，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听见身后缩成小小一团的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李枭和顾小宛结婚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向社会各个角落，这对新人的结合引爆了一大波舆论，现在全社会上上下下，无不在议论这件事。
功成名就的顶级alpha，貌美娇弱的omega，无论于自然法则还是社会观念，这都是令人向往的天作之合，二人初恋时甜蜜美好的过往更是被有心媒体炒作成良辰佳话，让众omega们羡慕不已。
在整个李家笼罩在大少爷马上要结婚的欢庆喜悦的气氛中时，一家之主李关河以及二少爷李念却各自阴沉个脸，似乎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李关河沉着个脸，到现在为止他依旧看不上顾小宛，并娶这个儿媳过门，他得给顾正宏那只老狐狸让多少利！
可如今二十六岁的大儿子早就能独当一面，再不是当年那个不敢和自己叫板的孩童了，他不想父子二人因为个omega斗得两败俱伤，更何况年迈的母亲很喜欢顾小宛，突发脑出血昏迷时嘴里还无意识念叨着他，得知他怀孕后更是硬生生吊着口气，活活从死神手里多抢了些时间过来。
已经时日不多的母亲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够穿着一身大红衣参加孙儿盛大的婚礼，如果可以，她还想抱抱曾孙儿。
李关河即便千万个不同意，也不能在母亲病危的情况下强硬地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愿，更何况这几年大儿子身边从没跟过人，唯独对这顾小宛还算是喜欢，要想结婚给母亲冲喜，也就他最合适。
至于李念那边，倒不是因为顾小宛，而是因为他哥的行为对原清河造成的巨大伤害。虽说分手之后就再没瓜葛，可人毕竟燃烧了最美好的青春陪你度过六年温暖的岁月，到最后如果不爱了分手了，难道不应该默默退出对方的生活，给人一些时间缓解伤痛，怎么能分手后立马娶妻生子，把人最后一块包着心脏的破布都给戳烂呢？
李念觉得，他那天之骄子的哥哥但凡有一点爱原清河，他就不会如此不在乎，如此无所谓！
忿忿不平的小伙子逃课来到李枭公司，势必要替他的清河哥讨个说法！
他先是系数了原清河以前如何照顾李枭，如何给身为篮球队长的李枭洗衣做饭，如何硬撑着陪李枭度过地狱一般的发情期，如何跑去医院咨询β能不能移植腺体……说着说着，情绪逐渐失控的小alpha眼眶发红，质问他哥：“你呢？这些年你除了拿他当玩具，你还替他做什么了！？有几次你跟他说出差，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是跟浩哥他们去夜总会了！你还包养了好几个小omega，每个月给他们送钱送车送衣服，可你什么都没给清河哥！”
“啪——”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枭给了李念重重的一巴掌，冷硬的话语从他喉结处滚动而出：“有你说话的份儿？”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二少爷哪儿受过这天大的委屈，用他那双和李枭颇为神似的眼神直勾勾回瞪他哥：“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心虚！”
李枭不置可否，快速拨了办公电话，没一会秘书带人把李念拖拽着“请”出了办公室。
人都被拖出去了，在办公室里的李枭仍能听见那无法无天的小孩在走廊里的叫嚷：“姓李的！清河哥你不要我要！你等着！你前男友马上就成你弟妹了！”
“……”
急躁的声音逐渐消散，办公室又回归寂静。李枭像是被他弟的话触动，走到落地窗前透过透亮的窗户凝视自己反射在玻璃上的脸。
马上就结婚了，该高兴才对，怎么却是……这幅样子？
李枭把他眼底的乌青和落寞归结于这几天没日没夜守在医院照顾祖母。
可是他知道自己实在自欺欺人，潜意识里他清楚，那心里一丝一缕的哀伤到底源自谁。
他缓缓点了根许久没碰的烟，烟草被吸进肺腑那一刻所带来的辛辣感觉，短暂地让他空荡荡的大脑感受到一丝安慰。
孙助理进屋跟他报备行程，见着戒烟好久的老板突然又抽上了，无奈好心提醒：“老板，医生说了，您的病一根烟都不能碰。”
李枭夹着烟头摆手，示意他不要理会。
助理想到了什么，补充说：“上次检查结果出来了，您的信息素紊乱症有了些许缓和，医生说按照这个趋势，病情可以完全治愈。”
见老板无心跟他交谈这件事，孙助理也不再多说，一板一眼地说起正事：“顾先生打来电话，问您中午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选钻戒和礼服。”
李枭这才有点反应，把将将熄灭的烟头按在干净透亮的烟灰缸里，吐了最后一口烟圈：“让他看着办。”
孙助理会意，开门要走。
“等一下。”李枭局促地叫住他，却不说话，顿了好久才缓缓扯动嘴唇，问：“清河…清河的新工作都安排好了么？”
“是的，老板。”助理推了推眼睛，恭敬道：“已经通过国内最顶级的会计事务所对他发出邀约，薪酬是以往公司的五倍。不过，原先生似乎一直没有接受邀请。如果他拒绝的话，需不需要派人过去送分手费？”
“不用，没必要，就这样吧。”
李枭想，如果清河过来跟他要，他就给，不要就不给，主动送分手费过去，总觉得怪怪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接受会计事务所的工作邀请，以前在一起时，他总会因为工作垂头丧气，时不时跟自己抱怨同事们有多欺负他，怎么现在有换工作的机会，他却不知道珍惜了？
对了，他总是这样一个人，畏畏缩缩的，忍气吞声的，刚毕业那年他想来自己公司上班，被自己一句拒绝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提出过了，估计现在也是，感觉他没能力去更大的公司，不敢接受邀请吧。
李枭嗤笑一声，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困惑的眼神逐渐清亮。
一个把自己埋在泥土中畏缩的人，怎么能够和踩在云端上的人并肩？生活又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他没错，他做的是对的选择。
而原清河根本就没考虑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还没有从绑架殴打的恐惧里缓过来。
自从那天李枭告诉他他要结婚后，原清河便彻底放弃了给暴力致死的孩子讨回公道的天真想法。
说放弃也不恰当，他只是认命罢了。
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却贱如草芥，比如他和他离世的孩子。
失去孩子的痛苦对一般人来说可能同样打击巨大，但不致命，可对于从小就失去父亲，又在大学时失去母亲的原清河来说，却是一个可能需要后半辈子慢慢遗忘，慢慢治愈的伤痛。
所以他选择远离那些充斥着金钱铜臭与alpha精英们的职场，找了家只收普通β小孩的幼儿园，做起了幼师工作。
或许等恐惧和伤痛全都过去，他会回归他的本职工作，但并不是现在。
晚上七点，原清河送走了最后一位因为父亲加班没能按时把孩子接走的小朋友，换好了衣服开车回家。之前的绑架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创伤，所以现在天黑以后他再也不敢徒步走在马路上，哪怕是开车，车灯也要全部打开，一点点黑暗都会让他害怕。
汽车拐进居民楼，原清河把车停在小区的地上停车位，刚关好车门，迎面一个高大的黑影慢慢走向他。原清河下意识蹲在地上抱住头，那男人走近他，佝着腰抚摸他的肩膀：“清河哥？你蹲在地上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拉回他的理智，原清河睁开眼睛，见到李念睁着双黝黑的眼睛低头看着他，心下松了口气，站起身尴尬地对人笑了两声：“原来是念念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李念手指头不自然地绞着：“没、没什么…就…我…我…”
原清河疑惑：“嗯？”
“我…”李念闭上眼睛大叫：“我有不会的题想跟你请教！”
“啊？”原清河更疑惑了：“可是你学的是理工科，我不怎么懂啊。”
“我我我…唉…”李念也不再找什么乱七八糟地借口了，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单纯地想来看看你…”
“哦。”原清河哂笑一声，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掏钥匙打开门，在玄关处给他拿了双拖鞋：“进来吧。”
李念呆在门口迟迟不进来，颇为嫌弃道：“不穿，我要双新鞋。”
这拖鞋是李枭以前穿的，所以尺码比较大，给李念穿也合适，但原清河并不知道这上面沾满了李枭的信息素。身为β的原清河并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两声，心想，这小孩，还真是任性啊。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穿过的新鞋，原清河说他下楼去买，李念撇撇嘴，直接光脚进来了。
他毫不客气地走近客厅，高大的身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瞅见茶几上敞开的纳物盒中摆放的几双毛线小鞋子，拿出来摆弄。
小鞋子有粉的有黑的，圆圆胖胖，后跟处还绣了个小蝴蝶，可爱极了，就连李念这个高壮的alpha都忍不住捏来捏去，就好像捏的是小婴儿胖乎乎的小脚似的。
李念感叹道：“清河哥，这是你织的？”
想到自己可能问了句废话，李念接着又说：“织小宝宝的鞋子干嘛用，是不是留着送给小宛哥肚子里那个宝宝？”
原清河倒饮料的手一顿，瘦弱的身影背对着客厅中的李念，打开水龙头任凭强烈的水流冲刷洁净的水槽，许久才从厨房出来。
李念刚才说完就后悔了，差点给自己个巴掌。
“对不起…”李念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低垂着睫毛不敢看原清河的眼睛。
“没关系，不用在意。”原清河把饮料端到李念面前，笑着说：“以前…以前晚上睡不着，织着玩的。”
见原清河并没生气，李念这才敢正常呼吸。
整个客厅被尴尬低沉的气氛笼罩，李念第一次发现，原来没了他哥，他和原清河之间就跟陌生人无异。
“那个…”李念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想了很多话题，可最后又扯回了李枭身上：“清河哥，我和你说，我哥他是混蛋…你都不知道，他跟管家说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当他的伴郎，还说什么那样他才能弥补一下你们之间的遗憾，我呸…他不是东西，你不要再为他伤心了…”
“……”
“谢谢你，念念。”原清河浅浅笑了一下，像是安抚一头小狮子一般轻轻摸了摸小alpha柔软的头发：“但是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李念不解地看着他。
原清河并不多说，踩着绵软的拖鞋轻轻打开门：“不早了，快回去吧。”
“我不想走。”李念紧紧咬着唇，话语里带了年轻人特有的任性和哭腔：“为什么我哥能住这儿，我却不能？”
原清河叹了口气：“念念，不要无理取闹。”
“我没有！”李念讨厌一直被原清河当个小孩对待，紧紧攥着拳头的人大步冲门口走来，挥舞双臂，一把将原清河压在门框上，黑漆漆的眼睛深深望向他，宣誓什么所有权一般郑重道：“原清河你给我听好了，小爷喜欢你，从今往后，我要让你成为小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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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原清河眼眶的泪水如雨珠一般砸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李枭抿了抿薄唇：“我们之间，到此结束吧。”
李枭说完，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听见身后缩成小小一团的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却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李枭和顾小宛结婚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向社会各个角落，这对新人的结合引爆了一大波舆论，现在全社会上上下下，无不在议论这件事。
功成名就的顶级alpha，貌美娇弱的omega，无论于自然法则还是社会观念，这都是令人向往的天作之合，二人初恋时甜蜜美好的过往更是被有心媒体炒作成良辰佳话，让众omega们羡慕不已。
在整个李家笼罩在大少爷马上要结婚的欢庆喜悦的气氛中时，一家之主李关河以及二少爷李念却各自阴沉个脸，似乎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李关河沉着个脸，到现在为止他依旧看不上顾小宛，并娶这个儿媳过门，他得给顾正宏那只老狐狸让多少利！
可如今二十六岁的大儿子早就能独当一面，再不是当年那个不敢和自己叫板的孩童了，他不想父子二人因为个omega斗得两败俱伤，更何况年迈的母亲很喜欢顾小宛，突发脑出血昏迷时嘴里还无意识念叨着他，得知他怀孕后更是硬生生吊着口气，活活从死神手里多抢了些时间过来。
已经时日不多的母亲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够穿着一身大红衣参加孙儿盛大的婚礼，如果可以，她还想抱抱曾孙儿。
李关河即便千万个不同意，也不能在母亲病危的情况下强硬地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愿，更何况这几年大儿子身边从没跟过人，唯独对这顾小宛还算是喜欢，要想结婚给母亲冲喜，也就他最合适。
至于李念那边，倒不是因为顾小宛，而是因为他哥的行为对原清河造成的巨大伤害。虽说分手之后就再没瓜葛，可人毕竟燃烧了最美好的青春陪你度过六年温暖的岁月，到最后如果不爱了分手了，难道不应该默默退出对方的生活，给人一些时间缓解伤痛，怎么能分手后立马娶妻生子，把人最后一块包着心脏的破布都给戳烂呢？
李念觉得，他那天之骄子的哥哥但凡有一点爱原清河，他就不会如此不在乎，如此无所谓！
忿忿不平的小伙子逃课来到李枭公司，势必要替他的清河哥讨个说法！
他先是系数了原清河以前如何照顾李枭，如何给身为篮球队长的李枭洗衣做饭，如何硬撑着陪李枭度过地狱一般的发情期，如何跑去医院咨询β能不能移植腺体……说着说着，情绪逐渐失控的小alpha眼眶发红，质问他哥：“你呢？这些年你除了拿他当玩具，你还替他做什么了！？有几次你跟他说出差，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是跟浩哥他们去夜总会了！你还包养了好几个小omega，每个月给他们送钱送车送衣服，可你什么都没给清河哥！”
“啪——”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枭给了李念重重的一巴掌，冷硬的话语从他喉结处滚动而出：“有你说话的份儿？”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二少爷哪儿受过这天大的委屈，用他那双和李枭颇为神似的眼神直勾勾回瞪他哥：“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心虚！”
李枭不置可否，快速拨了办公电话，没一会秘书带人把李念拖拽着“请”出了办公室。
人都被拖出去了，在办公室里的李枭仍能听见那无法无天的小孩在走廊里的叫嚷：“姓李的！清河哥你不要我要！你等着！你前男友马上就成你弟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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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躁的声音逐渐消散，办公室又回归寂静。李枭像是被他弟的话触动，走到落地窗前透过透亮的窗户凝视自己反射在玻璃上的脸。
马上就结婚了，该高兴才对，怎么却是……这幅样子？
李枭把他眼底的乌青和落寞归结于这几天没日没夜守在医院照顾祖母。
可是他知道自己实在自欺欺人，潜意识里他清楚，那心里一丝一缕的哀伤到底源自谁。
他缓缓点了根许久没碰的烟，烟草被吸进肺腑那一刻所带来的辛辣感觉，短暂地让他空荡荡的大脑感受到一丝安慰。
孙助理进屋跟他报备行程，见着戒烟好久的老板突然又抽上了，无奈好心提醒：“老板，医生说了，您的病一根烟都不能碰。”
李枭夹着烟头摆手，示意他不要理会。
助理想到了什么，补充说：“上次检查结果出来了，您的信息素紊乱症有了些许缓和，医生说按照这个趋势，病情可以完全治愈。”
见老板无心跟他交谈这件事，孙助理也不再多说，一板一眼地说起正事：“顾先生打来电话，问您中午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选钻戒和礼服。”
李枭这才有点反应，把将将熄灭的烟头按在干净透亮的烟灰缸里，吐了最后一口烟圈：“让他看着办。”
孙助理会意，开门要走。
“等一下。”李枭局促地叫住他，却不说话，顿了好久才缓缓扯动嘴唇，问：“清河…清河的新工作都安排好了么？”
“是的，老板。”助理推了推眼睛，恭敬道：“已经通过国内最顶级的会计事务所对他发出邀约，薪酬是以往公司的五倍。不过，原先生似乎一直没有接受邀请。如果他拒绝的话，需不需要派人过去送分手费？”
“不用，没必要，就这样吧。”
李枭想，如果清河过来跟他要，他就给，不要就不给，主动送分手费过去，总觉得怪怪的。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接受会计事务所的工作邀请，以前在一起时，他总会因为工作垂头丧气，时不时跟自己抱怨同事们有多欺负他，怎么现在有换工作的机会，他却不知道珍惜了？
对了，他总是这样一个人，畏畏缩缩的，忍气吞声的，刚毕业那年他想来自己公司上班，被自己一句拒绝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提出过了，估计现在也是，感觉他没能力去更大的公司，不敢接受邀请吧。
李枭嗤笑一声，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困惑的眼神逐渐清亮。
一个把自己埋在泥土中畏缩的人，怎么能够和踩在云端上的人并肩？生活又不是什么童话故事。
他没错，他做的是对的选择。
而原清河根本就没考虑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还没有从绑架殴打的恐惧里缓过来。
自从那天李枭告诉他他要结婚后，原清河便彻底放弃了给暴力致死的孩子讨回公道的天真想法。
说放弃也不恰当，他只是认命罢了。
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有的人生来高贵，有的人却贱如草芥，比如他和他离世的孩子。
失去孩子的痛苦对一般人来说可能同样打击巨大，但不致命，可对于从小就失去父亲，又在大学时失去母亲的原清河来说，却是一个可能需要后半辈子慢慢遗忘，慢慢治愈的伤痛。
所以他选择远离那些充斥着金钱铜臭与alpha精英们的职场，找了家只收普通β小孩的幼儿园，做起了幼师工作。
或许等恐惧和伤痛全都过去，他会回归他的本职工作，但并不是现在。
晚上七点，原清河送走了最后一位因为父亲加班没能按时把孩子接走的小朋友，换好了衣服开车回家。之前的绑架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创伤，所以现在天黑以后他再也不敢徒步走在马路上，哪怕是开车，车灯也要全部打开，一点点黑暗都会让他害怕。
汽车拐进居民楼，原清河把车停在小区的地上停车位，刚关好车门，迎面一个高大的黑影慢慢走向他。原清河下意识蹲在地上抱住头，那男人走近他，佝着腰抚摸他的肩膀：“清河哥？你蹲在地上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拉回他的理智，原清河睁开眼睛，见到李念睁着双黝黑的眼睛低头看着他，心下松了口气，站起身尴尬地对人笑了两声：“原来是念念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李念手指头不自然地绞着：“没、没什么…就…我…我…”
原清河疑惑：“嗯？”
“我…”李念闭上眼睛大叫：“我有不会的题想跟你请教！”
“啊？”原清河更疑惑了：“可是你学的是理工科，我不怎么懂啊。”
“我我我…唉…”李念也不再找什么乱七八糟地借口了，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单纯地想来看看你…”
“哦。”原清河哂笑一声，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掏钥匙打开门，在玄关处给他拿了双拖鞋：“进来吧。”
李念呆在门口迟迟不进来，颇为嫌弃道：“不穿，我要双新鞋。”
这拖鞋是李枭以前穿的，所以尺码比较大，给李念穿也合适，但原清河并不知道这上面沾满了李枭的信息素。身为β的原清河并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两声，心想，这小孩，还真是任性啊。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穿过的新鞋，原清河说他下楼去买，李念撇撇嘴，直接光脚进来了。
他毫不客气地走近客厅，高大的身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瞅见茶几上敞开的纳物盒中摆放的几双毛线小鞋子，拿出来摆弄。
小鞋子有粉的有黑的，圆圆胖胖，后跟处还绣了个小蝴蝶，可爱极了，就连李念这个高壮的alpha都忍不住捏来捏去，就好像捏的是小婴儿胖乎乎的小脚似的。
李念感叹道：“清河哥，这是你织的？”
想到自己可能问了句废话，李念接着又说：“织小宝宝的鞋子干嘛用，是不是留着送给小宛哥肚子里那个宝宝？”
原清河倒饮料的手一顿，瘦弱的身影背对着客厅中的李念，打开水龙头任凭强烈的水流冲刷洁净的水槽，许久才从厨房出来。
李念刚才说完就后悔了，差点给自己个巴掌。
“对不起…”李念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低垂着睫毛不敢看原清河的眼睛。
“没关系，不用在意。”原清河把饮料端到李念面前，笑着说：“以前…以前晚上睡不着，织着玩的。”
见原清河并没生气，李念这才敢正常呼吸。
整个客厅被尴尬低沉的气氛笼罩，李念第一次发现，原来没了他哥，他和原清河之间就跟陌生人无异。
“那个…”李念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想了很多话题，可最后又扯回了李枭身上：“清河哥，我和你说，我哥他是混蛋…你都不知道，他跟管家说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当他的伴郎，还说什么那样他才能弥补一下你们之间的遗憾，我呸…他不是东西，你不要再为他伤心了…”
“……”
“谢谢你，念念。”原清河浅浅笑了一下，像是安抚一头小狮子一般轻轻摸了摸小alpha柔软的头发：“但是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李念不解地看着他。
原清河并不多说，踩着绵软的拖鞋轻轻打开门：“不早了，快回去吧。”
“我不想走。”李念紧紧咬着唇，话语里带了年轻人特有的任性和哭腔：“为什么我哥能住这儿，我却不能？”
原清河叹了口气：“念念，不要无理取闹。”
“我没有！”李念讨厌一直被原清河当个小孩对待，紧紧攥着拳头的人大步冲门口走来，挥舞双臂，一把将原清河压在门框上，黑漆漆的眼睛深深望向他，宣誓什么所有权一般郑重道：“原清河你给我听好了，小爷喜欢你，从今往后，我要让你成为小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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